张博庭¹ 赵顺安²
(1 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2 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

摘要：人类利用、建造水利工程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工业化以后，特别是发明电以后，利用水力发电造福人类，更是成为人类现代文明进步的象征。
到了20世纪80年代，大坝、水电工程的发展开始变缓。一方面是由于科技的进步和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人们开始用现代的眼光来重新审视很多大型水坝工程的建设和运行,并逐渐发现其有一些致命的的缺点。从高成本的非正常运行，到对环境和生态系统的影响；从对一些河流的不合理的截断造成的泥沙淤积、对鱼类及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到土地、历史文物淹没、忽视库区移民的正当利益现象；总之,随着人们对自然、生态系统的关注，全球环境意识的急剧增长，大坝、水电工程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考验。这种情况导致了已经建成和正在规划建造的大坝和水电项目成为了越来越敏感的话题，一些对环境和社会负面影响较大的项目，遭遇到公众的强烈抵制以致于最终被迫停止。围绕着水坝的利、弊的争论，在20世纪90年代，以世界水坝委员会（WCD）的组建和《水坝与发展》(1)调查报告（以下简称《调查报告》）的提出达到高潮。世界水坝委员会的报告是人们对水坝建设的深刻反思，它是第一次从环境和社会的角度，全面的来探讨水坝的问题。报告通过对一些已建成的水坝的详细的调研，以及广泛收集来自各个有关方面的意见上的基础上，一改过去对水电作用的赞扬为主的态度，全面的、系统的总结了水坝可能产生的各种负面影响。为我们全面的认识水坝的社会环境负面作用提供了很好的资料。
然而，我们不能否认，外界宣传对这份《调查报告》的认识产生了一些偏差。很多人把这份主要总结归纳水坝负面效应，从而引导人们正确认识水坝的调查报告，误认为是对水坝的全面评价。事实上发达国家在上个世纪大力发展水电的过程中，通过兴修水利，建设大坝使得社会、生态、环境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当时世界各国有很多这方面的消息、报道、论述。然而，时至今日这些正面评价水电效益的文章和观点早已被人们淡化，恐怕也只剩下一些水利水电专业工作者还比较熟悉。反之，我们根据人类发展了的认识，反思我们过去的一些水电工程中，没有能充分注意到的生态环境所产生的问题，却被不断重复、相对放大，而且充满了现在现代人的头脑。以至于人们（甚至包括一些其他专业的专家）已经忘记了水电所创造的巨大的社会、环境和生态效益，而误认为所有的水电站都要引发严重的社会环境、生态问题。很多人由于误解和夸大了水电站产生的环境、生态问题，早已经忽略了水电替代火电之后将产生的巨大环境效益，甚至否认水电是一种清洁的可再生能源，错误的主张将水电排除在绿色能源范围之外。为了澄清这些问题，避免这些矫枉过正的认识影响了人们对水电的正确认识。本文将分别对照WCD的《调查报告》的结论和其它一些专门总结水坝负面效应的文章，结合水电移民和经济性等问题进行一些讨论。由于水力发电离不开水坝，因此，所谓水电的问题很多就是指水坝产生的问题。以下文章中对水坝和水电的评论不做具体的区分。
关键词：解读 世界水坝委员会 水坝 调查报告

1 关于水电经济性的评价问题

在WCD的《水坝与发展》调查报告中， 有关水坝经济效益方面的主要结论概括起来有如下七（小标题）方面。对此我们相应的解释如下；

1.1——用于提供灌溉服务的大型水坝通常都未能达到有形目标，没有收回成本，并且在经济上获得的收益也比预期的要低；

首先我们承认调查报告说的很对。尽管水坝的灌溉作用是巨大的，然而世界各国普遍都把水坝的灌溉作用当作社会公益，因而很少有国家能够从水坝的灌溉效益中获得直接的经济回报。但是，水坝的灌溉效益却是十分巨大的。例如：由于黄河刘家峡水电站的修建，该地区三个省得的灌溉用水保证率从65%上升到100%，灌溉面积增加近1600万亩。平均单产从100kg/亩上升到380kg/亩，粮食总产增加150万t，每年仅农业增收达数亿元(3)。龙羊峡的这种情况极为普遍，几乎所有的有灌溉作用的水坝都能创造极大的农业灌溉效益(4)，但是，这些收益一般都无法由水库收回。这种情况已经引起一些国家的重视，很多国家已经开始实行水坝工程投资分摊，提倡有偿供水灌溉，解决这一问题。但是也有不少国家坚持认为水坝的灌溉效益，就应该是公益性的。总之，实际情况是无论采用什么方法计算，实际上并不会影响水坝的社会作用。

1.2 用于市政和工业的大型水坝在时间上和提供大批量的用水方面，都普遍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资金投入成本回收率不高；

水库的供水作用和灌溉问题相似，具有很大的公益性成分。以我国的北京和天津为例，两市分别由密云水库和潘家口水库负责供水。与调查报告说的情况相似，为了使居民用水的价格不至于过高，政府在很多环节都投入了补贴，这样包括两座水库的供水收益当然都会受到影响。此外，如果要说水库供水不能达到目标的情况，也可以说是存在的。不过这些缺点往往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现的。这主要由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上游来水量的变化（减少）。二是城市用水量的增长。现在北京、天津都已经出现供水不足的情况，正在加紧实施南水北调工程解决水荒。同时，我国目前已经开始大幅度的提高城市水价，尝试实行城市供水的市场化运作。这也许应该算是调查报告的功劳之一吧。客观的说，调查报告反映的情况并不是水坝本身缺陷造成的，是由国家具体政策决定的，这些不应该影响对水坝社会作用的评价。相反，从北京和天津来看，如果没有这两座水库供水，两座城市几乎难以维持。因此，水库供水作用的正面效益和重要性可以说是不可替代的。

1.3 用于控制洪水的大型水坝提供了防洪效益，但同时在那些仍然受到洪水威胁的地区，由于建造大坝赢得了一段时期的安宁，导致人口增加，从而又增加了这一地区日后洪水的危害性；同时一些地区由于水坝管理不当或水坝质量问题，而出现的洪水溃坝现象的水灾事故也并不少见；

指出大坝一旦失事将造成更大的危险，强调重视大坝的安全性是对的。但是，如果把这些作为水坝的缺点就有问题了。其实，这种增加危险性的情况，可以扩展到任何一